盒里递给他两颗药丸。不知说了什么,棠物宜取出药罐,竟直接架在红莲女那柴火堆上,添了些药材,把那丸剂又熬成汤药。
谢子葵看着他们,不由得转向崔慈,喃喃地问:“她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崔慈沉吟片刻,到底是回答了他:“金刚乘…曾对她做过不好的事情,但具体的,让她自己告诉你吧。”
谢子葵低下头,声音轻微,泛着惶惑和委屈:“可她好像不想让我多问。”
崔慈笑了笑,没开口。看着这一无所知的知己,连日来酸酸涨涨的心,终于察觉出些许快意。
前山的雨戛然而止,阴云竟没有继续飘来。
大抵天地亦知雨水无法冲刷其血其罪,唯有一把猛火,才能将一切焚毁。
忽起大风,来助火势。
当火舌舔上挣扎破碎的躯体,癫狂的嚎哭响彻云霄。生命倒数之时,果然如照慈所言,他们仍旧齐声吟诵着《大日经》。她仔细朝他们面目看去,恐惧之外藏着无边的向往和解脱,那痴狂模样惹得她内心更是生厌。
在场之人都默契地垂头或是背身,海榴更是抱着弟弟走到远处。
这距离盖不住哀嚎,小儿啼哭的声音猛然窜起。
照慈握住红莲女的弯刀,不顾火焰的滚烫,从她腿上割下一片肉,扔进了药罐之中。
水汽被大火蒸发,药汤逐渐浓稠,棠物宜把那令人作呕的药汁倒入碗中,迟疑着不敢递给她。
她脸上的迷乱已经到了压不住的地步,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唯一还注视着她一举一动的崔慈终究没有忍住狠狠皱起眉头。压下喉间的哽塞和干呕,他突然想把知己扳回来,叫他也好生瞧瞧这一幕。
红莲女大笑出声,笑声刺耳且尖锐。
高温扭曲了空气,火焰摇摆间让她的身影犹如鬼魅,忍不住回头看向此处的人,恍惚间似见此女脚踩红莲台,在火中扭动起舞。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字一顿,似讥讽,又像郑重的诅咒。
她说:“沙希德,你以为你逃了出去。”
“可你连这玩意儿都摆脱不了。”
“我等着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