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药对那些沉疴难愈之人可谓立竿见影,与此同时,他们也会日渐对它产生极大的依赖。
见过那个场景的人免不了产生怀疑,虽苦于没有证据,但对这神药的警惕之心,悄悄在盛京高门中小范围地流传起来。
照慈和棠物宜,早早地便晓得,这东西碰不得。
服用它的原因已经不那么清晰。
似乎是某年春节,燕王还在人世时,带着他们去街市游玩。
她只隐约记得有一奇术团来到当地表演,吞火或是刀斧加身的把戏逗得旁人哈哈大笑。
她却不知为何,回府便像魇着了一般,立时病倒了,连日的高烧让疼痛从骨缝中蔓延开来。
幼小的她模糊了记忆,唯有被那双布满茧子的手扣住下巴的触感,还有入口的,熟悉的味道,记忆犹新。
那曾在金刚乘的洞窟里,尝过的味道。
想来是火焰舔舐肌体,又或是刀刃划开皮肉,唤回了某些回忆。
受困之时她太过年幼,很多时候不太懂得那些动作的具体含义,但是身而为人的本能,却能叫她感到同类相残时的恐惧。
彼时,他们用以平复缓和信徒崩溃的工具,就是这底也伽。
是以她早早就尝过这东西的美妙滋味。
她服用的次数不多,只明白每次喝完,就能飘飘忽忽地快乐上许久,再没有落泪的冲动。
因而,当在王府再次服用的时候,她几乎将之视为救命稻草。
随着年岁渐长,那些被刻意抛之脑后的回忆又变得如影随形,脱离了封闭而禁锢的环境之后,假作合理的痛苦就愈发荒谬且清晰。
那大约是,无法靠自己摆脱的跗骨之蛆。
顺理成章地,她的沉溺是那么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