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自然不必说出口。
与虎谋皮的人谈不上什么筹码不筹码,本就是赤条条的两个人,放手一搏是唯一的出路。崔慈此时此刻的忽然软弱,也不过是关心则乱。
这件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把照慈放在了世人眼下供他们剖白之后,就已然不在他们能够掌控的范围内了。
的确会有恐惧和害怕,但更多的却是木已成舟的如释重负。
横竖此后,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照慈略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想把所有激荡的情绪和杂乱的思绪抛在脑后,可惜殚精竭虑这个词本就是为他们这样的人而创造。
连日紧绷的情绪和时刻不停地思考几近要把她的头脑捣烂。她晃了晃脑袋,却无法让脑内轰鸣的巨响停歇片刻。自从断了底也伽,这样的轰鸣就没有一刻止歇过,她夜不能寐,只能连日不睡,再靠着某一日极限的到来逼迫自己昏迷一般地睡去。
面前的人仍在哭泣。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实际上他也分辨不清为何会有如此汹涌的感受,大约是压抑许久的结果,一方面又停不下来,另一方面,又因为自己的宣泄而羞赧。于是像是一只鸵鸟,只肯把头埋在她的膝盖上,汲取着她从不消散的力量。
那无声的、克制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悄无声息地浸湿着她的衣衫。她怔怔地看着那片湿痕,隔着厚厚的冬衣,不会带来任何触感,可却奇异地让她感到了难耐的滚烫,像是连皮带肉都被灼伤。而此处的痛,竟叫人能一时忽略那逼疯人的声响。
好似着迷一般地抚摸上湿痕,它还在扩散。
她继续往前,摸到了他濡湿的脸颊,微微捧起,纤细的睫毛像脆弱的蝶翅在她掌心振动,瘙痒从掌中血管传递到四肢百骸。
手指略屈起,按压着他分外柔软的唇,往里探去,是他紧咬的牙关。她一一摸过,摸到了尖锐的虎牙,轻轻用力,便撬开了这排利齿。
被强行藏在喉间的哭泣声被闯入的指节勾出,可还没能逸散成低泣,就被胡乱摸索的手指搅弄成了暧昧的水声和喉音。
他被这动静打扰得又羞又气,愤恨地咬住她指腹的肉,可她不知为何尤其喜欢他的尖牙,直到口腔里逐渐弥漫血腥气,她都仍是自顾自地玩着他的软舌。
跪坐着的人逐渐呼吸粗重,哭泣时的口水本就黏腻,混着她指尖的血被勾着糊了满脸,狼狈又淫靡。
这辆不知还能坐几次的华盖马车平稳地行驶着,马蹄声铿锵有力。碳炉不时噼啪作响,人群的喧嚷忽远忽近。
这一切的声音却都不真切,唯有他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在耳边跳动。
崔慈不想这般知趣,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分外主动地吞吐着她塞进嘴里的叁根手指。
她的手本该非常漂亮,修长而白皙,指节分明,但手背手心有一处贯穿伤,破坏了纯然的美,添上了某种力量感。无论如何,他素来很喜欢这双手,每每舌头舔到指节时,便用力吸紧口腔。
衣袍被顶起。
自然是两人默契的反应。
跪坐的姿势不知何时成了很是熟悉的膝盖分开的姿势,他小腹发紧,感受到身下似有潮涌。
照慈当然也懂得礼尚往来。
脏污的鞋底踩上了他跳动的物什,只需重重一碾,就已经足够让他猛地弯下了腰,不多时,这封闭的空间里就弥漫着腥臊的气味。
照慈闷笑一声,大概是在嘲笑他的不中用。
她张嘴已是喑哑非常,换作旁人或许还无法察觉,但在外的是太行,再有车厢内隐隐约约又难以掩饰的声响,想来他早就心领神会。
是以她只是吩咐了一句朝外走,太行就已经会意。
那只作恶的手仍旧没有放过崔慈可怜的唇齿,却是撩开了衣袍,就这样勾着他的牙,踢了踢他的屁股,让尚未全然回神的他略带颤抖地扒着自个儿大腿往上趴。
衣衫的下摆重新被放下,她还拿过一旁的大氅盖好,把他的身形掩盖,只能瞧见胯间那明显的凸起。甚至不是为了欲盖弥彰,她只是觉得这样明显又不直白的画面更叫人血脉喷张。
大氅隔绝了空气的流通,他的鼻息烘得她的勃发愈发燥热。他在底下窸窸窣窣,把她的外裤褪下些许,隔着里裤舔上了她坚挺的物什。
目不能视的黑暗里,热气蒸腾,他更加用力地顺着根部往上舔舐,潮湿的布料紧紧勾勒出她的轮廓,连其上的脉络和青筋都被描摹。
冠首溢出些许前精,他将布料一起含进嘴中吮吸,咸腥的味道蔓延,不知是汗水残泪还是她的体液。
喉间发出了不知所谓的哼唧声响,他有些难耐地扭动着腰肢,或许是出于报复的心思,他没有拉下那最后一层布料。
只听布帛被撕裂的声音闷闷地传来,照慈愣了片刻,然后大笑开来。
实在是过于孩子气的举动,又可能是因为莫名就穿上了开裆裤,总而言之,她笑得很是开怀。
崔慈没有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