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才连织还将这一切当成意外。
那么此刻看到这张脸,她几乎没有丝毫怀疑,江启明就是故意的。
她压制住骨子里的颤意,无视他要伸过来拉她的手,从地上撑了起来。
江启明依然是揣着兜,吊儿郎当的样子。
“手受伤了?没事吧?”
“当然有事!”
连织冷下脸,道:“这位先生你怎么开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想要撞死我?刚才我要没躲是不是就一具尸体摆这。你和你司机不止眼瞎,怕是眼球都被挖了喂狗吧?”
这女人看着温温柔柔,没想到嘴巴倒是挺厉害。
江启明脸色阴了些,又笑道:“是我司机不长眼,要不要带你去个医院啊?或者补偿你些什么?”
连织讥笑一声,道:“现在赔偿都是用嘴的吗?有这磨叽的功夫早把医药钱给了吧?”
“有道理。”
江启明似有似无地点了下头,车门没关,他直接从里面拿出个袋子扔连织脚下,跟扔垃圾一样。
“五十万够不够,不够可以再加?”
连织眼皮一跳,面上仍平静地看着他。
江启明揣兜走近几步,俯身笑看她,眼底却是凉的。
“这钱也够你离开辰达了吧?”他慢慢道,“不然这马路虽然宽广,难保下次我的车不会撞上你,你知道那种感觉吧,砰————”
他意味深长道,“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就会变成血酱,那场面一定会很刺激。”
连织和他笑嘻嘻的脸对视着,道:“你在威胁我?”
“这怎么能算是威胁呢?”江启明道,“这明明是商量,先礼后兵懂不懂,毕竟想要一个孤女悄无声息地失踪可太容易了,查无此人那种?”
他缓缓勾唇,“或者你也可以告诉宋亦洲,你看看他能不能时时刻刻保你?”
他说的是真的。
上辈子她便这样凭空消失在了蓉城,诱拐失踪案,警方第一个放弃的便是无亲无故的人。
随便一抹,她连织便能在户籍上消失。
连织狠狠咬住下嘴唇,抑制住想要和他同归于尽的冲动。
“我考虑考虑。”她道。
“这才聊得愉快吧,钱不够再说。”江启明离开前冲他摆了摆手,还对她做了个k。
等车子的轰鸣声渐行渐远,再也看不到影子。
连织嵌进肉里的力道才渐渐松了,急遽的憎恨从脚底升起,又被她死死压抑了下去。
她蹲下身,将钱袋拎了起来。
这世道哪里都需要钱,她不会和这个东西过不去。
【江启明。
建钢重工集团董事长江鹿山的独子,其叔叔是藏南省副省长,七年连升两职。
据悉,江启明在全国开立的夜总会不少于五十家,其间政府多次有开张扫黄打黑行为,但他的场所无一都被避开。】
夜晚,连织坐在酒店,查看车子楚发来的调查信息。
这些都只是明面上的。
江启明这个人不仅仅是开夜总会,他有自己成熟的卖淫贩毒线,和边境勾结,拐卖妇女,贩制毒品。
这些,都是连织上辈子亲眼所见。
这个人心思深沉,活脱脱的笑面虎。
被她迫害的女孩子不在少数。
只是让连织不解的是,他为什么愿意当沉希的那杆枪,她指哪他便打哪。
因为沉家根植于中央的背景家世?因为江启明的叔叔有求于沉家。
可干嘛放着沉家不管,要去讨好一个养女?
连织总觉得这里面还有她不清楚的关系,她让车子楚去重点调查江启明和沉希的渊源。
做完这一切,她将目光重新放在江启明这个人身上。
下午他的威胁仍历历在目,照这个男人的阴狠,不达目的,他便会想尽办法对付她。
她只能先下手为强!
车子楚将江启明最近的动态一起发了过来,大概是最近严查,他并没出京,逍遥自在的同时他游走于几个姑娘间,搞大了女孩的肚子又转手将人丢掉。
连织在几个女孩的照片里反复挑来挑去,最终挑了个家世最简单的
周日上午,因为承办了今年的金融论坛,酒店大厅骤然变得热闹起来,专设的接待处和登记处人员不断,国内国外参会者都有。
今日方成负责场内,连织负责场外。
下午参加演讲和讨论会的主要是国内十几家投行和金融公司,演讲者大多是行业知名人士,金融专家等。
宋亦洲的演讲靠前,连织和工作人员核对完坐席和具体流程之后,去休息室找宋亦洲。
走廊或有人聊天,休息室的门半敞开,连织本以为其他老总在里面和宋亦洲聊聊。
她正要曲手敲门,没想到却意外地听到了宋亦洲低沉的声音。
“那晚的事情有眉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