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仁来的秘书在电话里说的雅居,是政客们常去喝茶的地方。
在胡同巷口深处,陆野车子往里一绕,若是没有具体门牌号,梧桐深处怕是根本找不着。
门口有警卫,陆野道明来意后,四合院的门开了。
庭院绿茵如盖,贺仁来一身休闲西装坐在凉亭里下围棋,白子黑棋皆为他执,棋盘上已经黑白交织。
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贺仁来没回有。
“来了,坐。”
陆野坐他对面石凳上,贺仁来道:“这次来京城多待两天,去看看你爷爷?”
“这次没空,晚上需要帮同事查案子,明早就回。”陆野懒得和他废话,直接点名来意。
“把我的人事调动撤了。”
贺仁来淡笑,却不接他这话。
“会下棋吗?先来一局。”
陆野目光往下,落在他纵横捭阖的棋盘上。
他道:“围棋不会,五子棋还行。”
“就依你。”
棋局一撤,陆野执黑棋,他出棋简明扼要,就是一味攻击。
贺仁来几次防守之下,倒被他赢了半边局面。
贺仁来落下一子,道:“听说你有女朋友了,最近还有结婚的打算?”
陆野皱一眉:“听谁说?”
贺仁来不答。
“小老百姓的家常事,总不可能有人在厅长耳边提。”
陆野没有笑意地弯了下唇,“您手能别伸那么长,天天往蓉城探?”
“你看你,一提起你女朋友你就急。在警局这么多年还是个莽撞样。”贺仁来道,“我不过就随口问问。”
陆野不说话,懒得戳穿他。
一局棋,贺仁来又输了。
他道:“既然有了结婚打算,总得想办法给人女孩子更好的生活,我认为你需要这份调令。”
“是,但怎么给是我该考虑的问题。”
陆野笑意淡下去,眼睛无声地盯着他,“但你打调令的主意确定为我,不是为你自个儿?
想我半年后到京都为你笼络权利?你有这心思放我身上几个心腹都能培养出来了。”
言下之意别打他注意,没可能。
贺仁来叹气:“陆野,我年过五十多才到现在。我不认为采取一些正常手段,让自己的孩子走得更顺利是多么法理不容。”
陆野眼瞳漆黑,倏尔弯起一边嘴角。
“你也说了是自己的孩子,但我这是吗?我姓陆,培养外姓儿子也不怕砸您的脚。”
他笑意薄挂在脸上,淡淡的冷和痞。
从警多年,过去混社会的那股桀骜,陆野早藏进骨子里,但不代表他能让人摆布。
贺仁来脸色倏然沉了下去。
陆野走完最后一步棋,兀自起身。
“贺厅长,以后不恰当的事少做。”
说完,他朝门外走去。
等人消失在巷口深处,秘书快步走进庭院,贺仁来仍坐在桌旁下棋,另起一局。
秘书轻声道:“先生,大公子似乎不愿意。”
“猜到了。”贺仁来叹气道,“比他母亲更有几分血性,倒也不算坏事。”
他想到陆野刚才提的帮同事查案,沉默几秒,忽道:“西区分局的演练是周一下午?”
“是。”
“让人往前提一提。”
贺仁来落下一子,淡淡道,“今天晚上不就是个好时候。”
陆野下午去找了躺冯宴。
有个老惯犯之前在蓉城翻案,此次逃到京都来,恰好是冯宴片区负责。
冯宴想找他问问具体情况,顺便走访一圈。
车上的时候,陆野先是问了江启明潜逃这事,冯宴说此次受到波及的警务人员相当大,东区的副局直接被撤职。
“最他妈无语的你知道是什么?”
冯宴转了半圈方向盘,道,“有同事上江家调查取证,结果江仲鹤在别墅开party,喝得烂醉如泥,被问及儿子的事一问叁不知,还搁那唱哭戏。证人和不在场证明提前都给我们准备好了。”
陆野沉默了会,道。
“他走的水路?”
“十有八九。”冯宴道,“空管严,就这么会时间估计绕了好几个国家了吧。”
车窗降下,陆野抽着烟,好一会没说话。
阳光透过绿茵,渐次的阴影落在他脸上,是少有的凝重。
连织前后因着这人吃了多少苦头,他是看在眼里。
如今人跑了,当然不痛快。
但国际逃犯不好抓,尤其是这种早有预谋,消失几年整个容几乎可以说是死盾。
冯宴看出他心情不佳,道:“先别多想,等通缉令吧。”
他转移话题:“你昨儿个在电话里说的准备结婚是什么个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陆野淡笑了声,掏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