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换盏间,话题不知道聊到哪去了。
别墅后腹能瞧不远处的曲面玻璃幕墙,专门用于饲养孔雀,如薄雾般的水晶灯已被点亮,像是藏匿在森林里的花火。
侍者上前,躬身在沉祁阳耳边低语几句。
沉祁阳拧眉看他:“你确定?”
侍者点头。
沉祁阳略一沉吟,起身朝厅外走去。
今天来的都是叔伯旁支,沉父沉母不在作为东道主的沉祁阳自然得多照应着。
他今晚破天荒出现在宴会上,无形中控着场内气氛,其他几个朋友都在猜测他是不是对沉希转了态度。
这时只听见一声明净的呼唤。
“商先生!”
众人回头,眼睛莫名被闪了一道,女人简约的吊带裙下肌肤如同白瓷一般,像是水中月。
只是大波浪下戴着口罩,除了一双眼睛挡得所剩无几。
“商先生您不记得我了吗?”
连织拿着酒杯缓缓上前,脸上堆迭起虚情假笑,“之前我有幸在香榭丽大街得您帮助,一直想感谢您来着,今儿个终于有碰面的机会。”
商之涵是个花花公子,之前露水留情的女人不计其数。
他缓缓打量她,笑道:“小姐你贵姓?”
“我姓邵。”
连织将口罩往下拉了点,“很抱歉我脸上过敏,今天只能和你用这样的方式见面。”
商之涵看她脸上的确有些红点点,还没搭话。
傅珩在旁边踢了他一脚:“dyfirst,怎么让人家站着说话。”
商之涵笑笑,示意她坐。
连织也立马坐他旁边。
其他人笑问商之函到底帮她什么了,连织只说去专柜试衣服的时候,商先生提前帮她付了款。这位花花公子的花边新闻常在娱乐杂志上出现,怕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招惹的女人有多少。
她取过茶几上的威士忌小倒四分之一,借着虚晃的动作,小拇指将烟缸里的烟头飞快一衔。
然后举杯对着商之涵,借着这个机会对他表示感谢。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丽。
商之涵本来还心思浮动,一条简单的裙子都被她穿得窈窕,谁曾想女人口罩一取,半张脸红点加之过于浓妆艳抹,口红都沾牙齿上。
商之涵顿时倒进胃口。
白瞎一双漂亮眼睛。
连织看他脸上一样难尽,眼底笑意更甚。
然而扭头一瞧,不好!
沉祁阳不知什么时候绕过宴会厅,他吩咐侍者过后,长腿阔步朝这边走来。
这人可真是快。
连织立即起身离开,阳台门很是宽敞。她头低成了鹌鹑,余光里只有他不断走近的步伐。
像是丛林里缓缓走来的兽,气定神闲却无端让人感觉心惊肉跳。
似是没想到他离开的间隙会有个女人出现,他耷着剑眉,打量的眼神懒洋洋落在她头顶。
明明只是随意一瞥,可却有若有若无的压迫袭来。
擦肩时,连织闻到了一股干净洁净的气息,鼻尖像是围困在雪松的明朗里。
发怔间,突然一道惊呼传来。
“小姐小心!”
连织一抬头,侍者端着酒盘险险碰上她,她条件反射往后退。
一脚踩上身后男人的鞋。
她立马挪开。
“卧槽!”傅珩旁边这幕,顿时笑了出来。
沉祁阳身子微微往前一倾,然而鞋却没动。
他低头一瞥,棕色皮鞋面上顿时陷进个高跟鞋印,那里正好是他的脚背,她可真能踩啊。
男人太阳穴突突跳,意味不明看她。
“你走路不带看?”
“抱歉啊”
女人夹着嗓子,飞速瞥来那一眼沉祁阳撞进一片浓墨重彩里,大概是面部遮掩太多,反衬得双目如一泓清水。
莫名的熟悉闪过沉祁阳脑子,他眼眸微深还未来得及辨别。
她已经转身就走,溜得跟个兔子似的。
“她谁?”沉祁阳维持着那个姿势没动,一直在看她。
傅珩笑了。“商之涵的小桃花,特地来感谢他的。”
“姓什么?”
傅珩纳闷看他一眼。
男人正盯着宴会厅的方向,灯光掠过他的眉眼,晦深的眸底幽幽暗暗,带着抹审视。
“叫什么来着”
“邵。”旁边有人提了一嘴。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哼笑,像是从鼻腔里发出来。
肆意绽放在这个夜晚,混着六月京城的炎热,顽劣而又热气腾腾。
今晚邀请的名单里哪有什么姓邵的?
连织飞速在人群里穿梭,既然那道了沉启阳的dna样本,这里也没有再待的必要。
然而刚走到宴会厅门口。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