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水中那刻,巨大水浪瞬间淹没连织耳鼻喉,河水波涛汹涌往她眼睛耳朵里灌,耳膜都快被鼓破了。
她甚至还不及反应,就被巨浪席卷着拍向迅速沉往河底的法拉利,要凶猛撞上外后视镜那一刻,一只大手握着她腰身迅速调换位置。
“砰”的沉闷一声,哪怕在河里都清晰可闻。
鲜血肆漫。
连织猛地睁大眼。
夜色混黑的河底视线混乱,她只在憋气中察觉到腰间箍着的大手渐渐松了,像是骤然失了所有力道般。
要从她腰后滑落时,她骤然攥住。
“沉祁阳唔”她刚从水里冒出个脑袋便又瞬间被淹没,抓着的男人如巨石般无数次要将她往河底拖,连织才学的这点技术救自己还行,可救个远比自己重的人真是要命。
她在无助绝望之下都想将他扔掉。
可理智阻止了她,若沉祁阳真是在她面前丧命,不管和她有没关系,沉家这张牌也废了。
她费力将男人胳膊缠上自己脖子,双腿灵活向岸边蹬动,浮出水面那刻她像是活过来大口大口喘息,可身旁的男人却紧闭双唇毫无声息,鲜血染透了他后颈,看起来触目惊心。
连织艰难将他拖到岸上,整个人已经脱力。
“醒醒沉祁阳!”她拍他脸蛋,竟是毫无反应,微薄光亮下男人嘴唇泛白,湿透碎发下一张脸毫无血色。
“沉祁阳!”
她确保他嘴里没有异物,手指交迭,在他胸外反复按压。
男人胸膛肌肉紧绷,像是铜墙铁壁,几十次按压下连织手都麻了。做完这一切,她顾不得多考虑,捏着他的鼻子往他嘴里渡气,反复多次。
沉祁阳是在一阵按压中清醒的。
他眼皮动了动,微微睁开,微弱的光在眼前拉扯。下一秒,一张鹅蛋脸缓缓逼近,碎发在他脖颈上轻扫带起阵阵痒意,他嘴唇猛地被吻住。
不是吻,准确来说是渡气。
但冰凉的唇贴在他唇上,触感柔软,淡淡温流夹杂着花香在他嘴里四处蹿行。
沉祁阳愣住了。
连织除了嘴唇相触尽量避免其他,可怎么能避免得了,渡气时舌头无意碰到他口腔内壁,触感难以形容,滑得不可思议。
沉祁阳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
她动作却一如既往专注,只是匍匐而下时胸脯自他身体擦过,饱满的触感一碰即离。
就在他胸膛之上,感官无限放大,微凉的河风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燥热。
连织捏住他鼻子,待要再度渡气时突然愣住了。
她眼睛适应黑暗后一丝光亮涌进来,她看到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
他薄薄的眼尾明明显得桀骜不好惹,此刻却湿润纯黑如安静的玻璃珠子,又有一丝不同寻常的光亮暗藏其间,仿佛要随时燃起汹汹大火。
温热的气息拂在彼此脸上,一时间两人谁也没先说话。
“你醒了?”她问。
“嗯。”沉祁阳似乎弯了下唇,声音还带着丝哑,“方法错了。”
连织:?
“人工呼吸要让被躺的人尽量头部后仰。”沉祁阳问,“你做了吗?”
他那眼神痞懒随性,仿佛不介意再当一次试验品。
回应他的,是连织抓住他胳膊猛地用力一掐。
“草!”
他脸骤然黑了,一双墨瞳幽戾,“你这爪子只会打人抓人,要不砍了算了?”
连织:“你活该!”
沉祁阳要去抓连织,然而她飞速跳开,反倒是男人起身那瞬间脑后刺痛传来,他反手一摸。
一手的血。
她仍然是一副戒备的状态,沉祁阳皮笑肉不笑。
“回去检查下脑子吧,是不是狂犬病上脑了?”
“用不着你管。”
连织道,“你还是先查查你自个吧,当心被磕成傻子。”
沉祁阳:…
他懒得在这废话,已经揣兜耸肩走了。
连织:“你去哪!”
“打道回府,不然搁这赏风景啊?”沉祁阳头都没回,声音随意敷衍。
然而走出几步身后却没有动静。他步伐未停,眼尾却往身后斜。
她步子慢慢一拐一拐,河边到处都是鹅卵石,连织高跟鞋沉河里了。
更何况她脚腕处还有刚磕的青紫,疼得厉害。
沉祁阳目光稍稍一顿,也不知道她是把他拖上来的。
“喂。”他懒懒道。
“干嘛。”
沉祁阳揣兜站原地,神色掩映在夜色里,声音倒是一如既往拽。
“要背不?”
连织:“用不着。”
她说用不着他便真转头了,连句客套话都不说。
“行吧这山坡也不高,够你爬半晚上了,回见。”
“等等。”
他步伐未停,连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