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后,元熙点点头,道:“辛苦卿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高璋道:“那微臣便先告退了。”
“等等……”元熙目光瞥见什么,忽然叫住了他。
他要退下时,元熙看见他手上还拿着本书,隐约能看清封面是“清河王集”四个大字。
清河王……燕国和魏国都只有一个清河王,都是高怀瑜。高怀瑜还出过诗词集?
元熙一时好奇,便问道:“你手上那是什么?”
“啊……”高璋低头看看,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把东西递给了皇帝,“这是清河王从前写的诗词,方才臣顺便去外面逛了一圈,在街上见到便买了本回来,想跟清河王开个玩笑来着……”
身为高怀瑜的好堂兄,他想拿着这《清河王集》到高怀瑜面前大声朗诵。
元熙闻言更是诧异:“清河王写的?”
高璋点头道:“回陛下,正是。”
怎么没听说过高怀瑜还写诗写词呢……元熙接过来翻看,入眼就是一阙《一斛珠》:
面绯耳绛,满杯金液相来往,横波眼中轻漾。旧曲平平,总是无心赏。
香袖拥怀春意荡,羞含檀口衣微敞,绣床纱帐翻红浪。咬烂樱桃,笑语人相望。
再翻两页,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都不知道高怀瑜写过诗词。
他原本以为高怀瑜写的会是什么满腔愤懑怒骂高玮昏庸的诗词,可这分明就是艳情诗词啊。
上辈子不知道这些,可能是因为高怀瑜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吧。
这都是些什么啊?都写的什么?
“这些都是……清河王写的?”元熙十分震惊,难以置信,人都傻了。
香袖拥怀?
羞含檀口?
衣微敞?
翻红浪?
咬烂樱桃是什么东西?是真的樱桃还是别的什么?
有点生气!
不是……高怀瑜那么清清冷冷一人,怎么写得出如此香艳甚至有点艳俗露骨的诗词?
他拥的谁含的谁咬的谁?啊?
元熙心中波涛汹涌,高璋没察觉,还解释道:“当年高玮看殿下不顺眼,殿下便装病交出兵权,成日在家里花天酒地,天天请建平的漂亮花魁到府上唱曲儿……都是那时候写的。在建平传得还挺广……嘿嘿,不过毕竟都是给花魁写的,比较香艳,主要就是在烟花柳巷传。而且后来高玮给他定了罪,这些诗词也没人敢唱了。”
什么什么什么?漂亮花魁?
元熙炸毛了。
高璋继续火上浇油:“殿下当年可是风流美名在外,建平城的花魁个个提起他都脸红。人长得好看又识风趣,多少建平少女都倾慕他呢。”
嚯,还有风流美名!还把花魁调戏得脸红!
作者有话要说:
怀瑜:(警觉)怎么感觉背后一凉!
那么懂情趣,怎么不让朕见识一下
在自己面前腼腆木讷的人, 原来还有这幅面孔。元熙实在无法相信高怀瑜还能做出这种事来。
风流美名?
清河王既然如此风流知趣,那为何在自己面前……
元熙又将这阙《一斛珠》默念一遍,从这几句词里, 想象出高怀瑜当时同漂亮花魁调情的模样来。
俊俏的小王爷笑意潇洒,眉眼风流, 微醺之下面颊隐有红晕, 慵懒持杯轻声与人调笑……想想便觉得勾人。
建平城的少女还是挺有眼光的。
“借朕看看。”元熙不打算还了。
高璋一愣,旋即点头哈腰地道:“陛下若是喜欢,臣直接赠与陛下便是。”
元熙一笑:“多谢高卿美意了。”
皇帝明明在笑,为什么感觉有点可怕?高璋已经是嗅出了点不对劲, 连揭高怀瑜短的兴致都没了,赶忙开溜:“那微臣便告辞了。”
“你说怎么有人能写这种诗词?”那边高璋刚刚离开, 元熙一下把那诗词集拍在桌上,“堂堂亲王, 竟然成日请花魁到府上寻欢作乐!”
必须狠狠批判!
太过分了!高怀瑜怎么干得出这种事来,给花魁写诗写词如此香艳露骨, 在自己面前怎么那么温温吞吞的!
“陛下您这是喝醋呢吧。”玉珠看他片刻,一语道破, “那要不,您扮个花魁, 让清河王殿下也给您写几首?”
元熙:“……”
这画面有点不敢想象。
另一边, 感觉自己好像搞了什么破坏的高璋,摸进了高怀瑜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