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瑜顿时面颊微红,道:“得君器重,臣不敢怠慢。”
还有,这不是皇帝说想自己了,要自己“速回”么?不过他可不敢说,可不能把锅甩给皇帝。
皇帝那话是调侃,也是夸奖,夸他这一仗赢得太漂亮,快速拿下嵩县后便兵不血刃地将木屏以南两州之地收入大魏舆图。
两个人都没能说上话,外面被召来的几个将领官员也都到齐,元熙只得暂时放弃与人叙话,坐回案后议事。
几个人进来瞧见高怀瑜,不约而同地开始对着他一阵夸,弄得他下意识地就往皇帝身边靠。他真的很怕成为别人注意的中心,这毛病再过多久都没办法好。
元熙倒是就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心上人,注意到高怀瑜有些害怕,连忙轻咳一声,示意众人开始谈正事。
几个人吵来吵去,吵出结果来又是一下午。元熙听他们吵完,自己拿定主意,便让众人回去。
元熙突然沉声道:“趁南陈那边还没反应,让陈家先把西宇、武航、尚阳三地的几座京观拆了,遗骸送回燕地安葬。”
高怀瑜顿时抬眸朝他一望,愣了愣。
所谓京观,便是两军交战之后,将敌军头颅砍下垒起,堆成数层,用土夯实连接的尸塔,以此震慑敌军。
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财者也。筑京观这种事太过残忍暴虐,很久之前便少有将领再做。
然而南北如今分裂百年,南人称北人索虏,北人称南人岛夷,两边相互仇恨。加上连年战乱,凶暴之人比比皆是,这筑京观的风气又开始盛行。
此地的几处京观,便是三十多年前陈军攻至木屏时所筑。战死的燕军士兵皆被陈军枭首,筑成京观炫耀武力。
拆京观安葬燕军士兵,无非也是为了笼络燕地人心。高怀瑜明明知道,却也依旧心中感动。
三十年了,他和霍飞当年就想做的事,终于还是做成了。
高怀瑜等人走干净了,才悄悄凑到元熙身边,没说什么为燕军将士谢过陛下的话,而是小声道:“确实……有些想陛下了。”
这才离开几天……可他真的有些不习惯一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外人面前的小鱼:=皿=
回到陛下身边的小鱼:qwq
臣……可以冒犯么?
元熙在看见高怀瑜那封折子末尾的问候时, 便从那干巴巴的字眼里感受到了高怀瑜在撒娇。
他还以为是自己有点自作多情,毕竟他很晓得自己那自恋的臭毛病。高怀瑜那问候很稀松平常,其他臣子上奏折也会问候几句向皇帝请安啊, 万一高怀瑜也就是例行公事请个安呢。
原来是真的,不是他的错觉。
高怀瑜那么直接地对他说, 想他了。
他欢心雀跃, 一颗心跳得快飞出来,费了好些力气才掩饰住。
但这掩饰也没什么意义,高怀瑜感觉得出来,皇帝心情不错, 而且是很不错,皇帝看他的眼神都冒着光。
皇帝拉他坐下, 十分温柔地抚摸他脸庞。
“陛下……”高怀瑜被皇帝看得耳根也有点红,抬手触到皇帝肩头衣料, 又忽地一顿,“臣……可以冒犯么?”
冒犯?
不就是想抱抱嘛, 说得那么……而且居然还先问一句,这是故意勾引呢, 还是有些怯?
不管哪个……都好可爱。
元熙被他可爱得想打滚,笑着把人搂进怀里, 道:“可以, 卿想怎么冒犯都可以。”
抱一抱算什么冒犯呢……
可是高怀瑜哪里敢多冒犯什么呀,连想要抱抱都那么怯。听完他的回答彻底红了脸,顺势就往他怀里靠。
两人未明说过什么,可自那日高怀瑜中毒苏醒后, 高怀瑜便很愿意与元熙亲近了。如今已是能很自然地做一些亲昵的事, 不过高怀瑜脸皮薄, 很容易生怯。
就连想要抱一抱亲一亲都小心翼翼的。
元熙下巴抵在他肩头,嗅到他发间的一股清香。
明明才赶回来,却没怎么出汗,发间的味道清新恬淡,丝毫没有被汗水的气味所冲击。
元熙觉得心痒痒的,低声道:“没受伤吧?让朕看看。”
啊,看?
“没有。”高怀瑜连忙摇摇头,“陛下放心,臣不敢不爱惜自身。”
再受伤,那不是又要挨训了……他才不想又被皇帝说。
而且就对上陈嘉勇这种昔年的手下败将,要是受伤也太丢脸了。
“那就好……”元熙没有如他想的那样一定要看他身上有没有伤,在他颊边轻轻吻了吻。手臂收紧,却是搂到又冷又硬的铠甲。
高怀瑜还没来得及换下铠甲,硌得他有些不舒服。
他忍着笑,道:“疼……还是脱了吧。”
“嗯……”高怀瑜点点头,依旧脸红。
元熙退开些,开始给高怀瑜解甲。
他有点后悔,自己当时怎么要做这样一套铠甲,这脱起来还有些麻烦……
铠甲被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