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她这一套。
她越是表现得愤怒,越说明他在她心里,起码有一毫一厘的地盘,他赌对了。
齐蕴藉拍着西裤上溅上的碎瓷屑,确保没有锋利的边角,悠悠然走到她身前,腾空她的身体置于皮质沙发上。
路曼反抗,抬手就要击向他脖颈麻筋,被他反手制扣在一侧,她不服,另只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却在即将碰到他筋脉的那刻再次被压下。
饱满的胸脯在衬衫下起伏到快要胀开,领口下三两个扣子岌岌可危,已经露出了底下布满红痕的斑驳肤色。
齐蕴藉将她双手困于一掌内,轻轻拉拢着她胸口处的衣襟,“路曼,你知道我并不是躲不开。”
昨晚在手术室的床上,他不是躲不开,只是任由她在自己身体上为非作歹,不是他弱,只是他甘愿。
但现在,他要说的,要做的,都只为了她能正眼瞧自己一眼。
“放开我!”她再次挣脱,但她的力气和他相比,如同蚂蚁踩大象,根本掀不起丝毫风浪,带不来丁点痛痒,“齐蕴藉,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低垂下眉眼,斟酌着语调,好半天才开口,“得到你。”
他知道她会回什么,压根没给她开口的空间,“不是昨夜的那种得到,我想要你的心。”
“呵!”路曼白了他一眼,偏着头不愿再看他,“痴人说梦!”
“嗯。”他自嘲地笑了笑,“我也知道自己在说梦话,可是路曼,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我知道你从下定决心去见蒋莱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离开人世的准备。”
“你还记得你那年被我从窗台救下后,我对你说的话吗?”
他坐在沙发边沿,手中也松开了些力,静静地看着她的脸,眼里出奇的寒凉,“我说,你想做任何事,我都全力支持你,但唯独你要离开这件事,我第一个不答应。”
“现在我和那时一样,也不一样。”
“如果你想要走,我会陪你,人世间我会使上手段让你留在我身边,哪怕只是一个未婚夫,哪怕我永远得不到你的心。”
“阴曹地府我也会追着你,你休想摆脱我。”
恍惚间她看到空中飘荡着细细的,小小的灰尘,一个接着一个,被阳光照成金黄色,她觉得自己就像这些漂浮的尘毛,也许会被某人突然定睛扫视,但很快就会忽视掉任她飞扬。
有一天齐蕴藉出现了,他抓住了她,他手中像是有根看不见的丝线,硬生生将他自己和她绑定在了一起,还兴高采烈地朝着她笑。
“看啊,我和你生死与共了,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从此以后,你也不会再是一个人了。”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一个人?
他明知她走得路没法回头,也明知她随时有生命危险,更知她是一个政治立场都与他不同的人,却还要往她这凑,往她身边靠,甚至无所谓是否会败坏自己的名声,就这么义无反顾的做了。
“齐蕴藉。”她仍然没有看他,紧闭着双眼,睫毛在说话间轻颤着,带着点细小的水珠晕湿了丝缕,“你知道我最讨厌你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厌恶。”
他笑了,很开怀的笑,“好啊,那样我在你心里,是不是会更有分量?”
顶上的桎梏早已脱了全力,她不过动了下肩膀便挣开了他单手束缚,扯着他的领带压着他的唇撕咬,此刻的她说不出来的心烦意乱,她很确定自己对他没有丝毫男女之情,没有心动,也没有情动,就是莫名其妙的烦躁。
偏偏对他这样子恨不起来,只能在他唇上发泄一番。
齐蕴藉随着她咬,下唇被啃破渗出了血,他也没有推开她半分,揽着她的腰轻柔的回应,即使只是她泄愤的工具,他也甘愿。
她用的力气大,很快将他压在了身下,唇间的血腥味让她反胃,但牙尖还是扯着他的唇肉狠拧,似乎非要咬下来块肉不可。
松开时,他的唇角已经渗出了一条血痕,沿着他的下脸颊划入沙发皮面。
“订婚可以,但你今后必须听我的,包括你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