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没有换洗的衣服,傅声问酒店要了件薄薄的浴袍,穿好把人塞进被子里。
傅声洗澡很快,从浴室里出来蓝昼已经睡着了,一个人躺在一张大床上,脸烧的通红,傅声不放心,又问酒店拿了隻温度计,但还好,三十八度五,没什么大问题。
傅声关了灯,拿了床被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躺下。今晚的万豪没有双床,病人至上,给病人躺。
蓝昼说让人照顾还真是让人照顾,半夜里高烧,烧到说胡话,各种模糊的音节掺
杂,声音染着哭腔,连呻吟都带着痛苦。
傅声拿了块毛巾敷在蓝昼额头,心想物理降温不行,今晚就要上急诊了。
掀开被子,傅声解开蓝昼的浴袍,温凉的毛巾擦过烧的泛红的身体,蓝昼的手指轻轻勾住傅声。
“别走…”
“别…走,好黑…哥哥……”
声音是从梦里发出来的,生病往往是人最脆弱的时候,而这时候的呓语往往最真实,傅声看着床上眉头紧锁,虚弱无力的人,又想到那些刺目的伤疤。
傅声揉了揉蓝昼的眉心:“都经历了什么啊,怎么跟个小可怜一样。”
傅声上床把蓝昼抱进怀里,温凉的毛巾滑过蓝昼灼人的脊背,蓝昼捞住傅声的袖子,无意识往他怀里钻了钻,猫一样嘴唇贴了下傅声的脖颈,软软的。
蓝昼,你的轻佻张牙舞爪,你的笑容动人心魄,但你不该在你生病的时候见我,因为你的脆弱一览无余,我的欲望会带上恻隐。
“睡吧。”傅声把蓝昼额头上的毛巾放正,心想别再烧下去了。
不然,他就要看见这个人的所有了。
双向狩猎
蓝昼是被闷醒的, 呼吸不畅,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口鼻,难以呼吸。
“嗯——”蓝昼动了动头, 抬手一推,毛巾掉在了一边。
蓝昼缓缓睁开眼, 窗帘隔绝了外界的灯光, 房间昏暗一片。身体烧了一晚上, 出了很多汗,蓝昼感觉身上黏糊糊的。
他推开身上的被子,直起身坐在床上,眼睛扫过周围的环境,确定这是在酒店的房间。
“操。”蓝昼嗓音嘶哑,在情场纵横多年,蓝昼潜意识以为是不是自己玩脱了,他检查着自己的手腕,身上, 发现没有任何痕迹。
然后蓝昼才开始回忆。
昨天飞机回c市,和傅声不欢而散,回家拿快递, 晚上去学校送u盘,因为精神病复发, 身体抵抗力变弱,晚上有些发烧, 就去了校医院拿药。
然后撞见了傅声, 烦躁不满傅声那么淡然说和自己没关系, 被掏空的精神和虚弱的身体,让他像是一池死水, 无意识地在路边抽烟。
有缘的是,又遇见了傅声,不过这次他没让人走,放纵的让傅声带着他开房,接着……
接着衣服落地,是过度的呼吸。有人抬着他的手让他坐进浴缸,热水把他包围,他靠在浴缸边抬手搂住傅声,带着水的手臂和湿热的吻弄湿了傅声的卫衣,撩乱了傅声的心。
他用嘴咬了傅声的衣领,主动抬起胸膛,让傅声微凉的手划过他的脊背,任傅声在他腰间不轻不重地点。
接着芬芳光滑的沐浴液顺着傅声的手指探过他的腰腹,然后他没管住嘴……
“操…”蓝昼手掌抵着额头,头晕,心想自己借着生病都干了什么。
这特么勾引谁呢?
“蓝昼你真行啊,也不怕被睡了。”蓝昼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浪的没边了。
他什么时候对傅声这么放心了,都敢在生病的时候留人了?
胆子真大,精神病加重了吧。
蓝昼放下手,闭上眼,回忆昨晚自己都说了什么。其实也不用回忆,无非是光怪陆离的梦境,每次精神病发作,引起高烧,他都会做那些梦。
黑色的、浓稠的、黏腻的、没有回响的、发出的求救无法被听见,偌大的房间只有空洞的回响和破不开的黑。
但愿傅声给他洗完澡把他扔在这里就走了,否则…否则…
“咔——”
思维被打断,房门响了一声,蓝昼抬起眼。
“醒了?”
干净的声音带了点成年人的沉,极有特色。蓝昼眨了下眼睛,看着那道欣长的背影走向灯光控制处。
房间嘀响了一声,不远处的窗帘缓缓拉开,蓝昼猛地抬起手,想挡光,但窗帘隻拉开了一点就停了下来。这时候房间的光线刚刚好,傅声打开一道暖灯,转过身。
“外面下雨了?”蓝昼坐在床上放下手臂,偏头看窗外,外面刮着风,高楼风催雨,雨珠被吹落在玻璃上,晕出圈圈水晕,蓝昼这才发现外面下雨了。
傅声放下书包,淡淡的嗯了声。
蓝昼把头转回来,傅声走到床边,伸手探上他的额头。
微凉的手在他头上停留了几秒,说:“不烧了。”
“但我身上疼。”蓝昼在半空中抓住傅声想放下的手腕,他仰起头,浅蓝色的眼睛单纯又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望着傅声。
傅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