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应,我转身就走。
苦情戏里面的女主总是苦苦守在门外等男主开门,我可演不来,再说我也只是个女二,所以也就不等在这里受罪了。
我既在大庭广众说了这番话,他仲夜阑有本事一辈子都不见我。
回院子的路上,跟着我的千芷翠竹都眼眶红了,我心中好笑,这两个傻丫头定是以为我方才是受委屈之下的赌气说辞,所以才为我难过。
“两个傻丫头,我自有打算,你们不要瞎操心,我可是堂堂丞相千金,还能被人欺负了去?”我忍不住开口安慰她们道。
眼见就要走到了院子门口,我开口想转移她们注意力:“翠竹,你去给我寻些点心来,没用早膳,走路都感觉步子飘了。”
然而一直没听到回话,我疑惑的回头,看到翠竹面泛红晕的偷瞄着院子门口,似是完全没听到我的话,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一个府兵打扮的少年守在院口。
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些黑线,亏我刚才还怕她为我难受,好言相劝那么久,结果这个丫头看到情郎就忘了娘……不对不对,是忘了我。
心里不由得好奇,仔细看了那府兵一眼,不由得一愣,难怪翠竹这个小丫头春心萌动,这个府兵生的真是好相貌。
男生女相,那张脸精致的恐怕连女子都嫉妒。只是他棕色的眼眸带出了几分戾气,反而为他增添了几分男子家的英挺,不至于太过阴柔。
看我打量他,那府兵抬眸瞄了我一眼,又迅速垂眸,耳尖已泛红。
我不由得心里好笑,这还是个小孩子呢。再回头看翠竹痴傻的模样,我忍不住大声叹了口气,抬步继续走。
只是隐约感觉这府兵好像有点眼熟,走到门口处,我又忍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
入目是他的侧脸,我恍然大悟,这不就是那个在祭祖典礼,为我挡下了蒙面人刀的那个府兵吗。
脚步一转,迈到了他面前,歪头看向他。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脖子都红了。
“是你呀,少年,就是在祭祖典礼救了我的那个?”我歪着头开口。
他深深的垂下头才开口,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回…回王…王妃,是属下。”
应该是正在变声期吧,这院子人太多,以往我都不曾留意到他。
“典礼上太乱没听清,你叫什么来着?”我又好奇的问道。
“属下…叫华、戎、舟。”他突然抬头,棕色的眼眸直视着我,一字一顿的回答,看着及其认真。
“大胆,谁给你的胆子敢平视王妃的……”身旁的千芷又厉声开口。
我抬手阻止了她的呵斥,看着那府兵……哦,华戎舟迅速垂下头去,我又开口:“那这次我记下了,原来我们还是同姓,你今年几岁了?”
华戎舟又抬头看了我一眼,才回答:“属下今年……十六了。”
真是个小朋友啊,我心里默默的想着,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感觉他身子一抖,可能是紧张,我放柔声音:“那我大你七……额,一岁,你的相救之恩我还记着呢,日后好好努力哈。”
差点把我的真实年龄报出来,忘了华浅只有十七岁。
“是,王妃。”华戎舟回答的极为郑重,像是我交给他了什么重要差事一样,年纪小就是好骗。
抬步往院子里走去,也不知道我还能在华府待多久,日后我若是离开了,就给他些银两当回报吧,总不能忘恩负义。
晚上让丫鬟帮忙洗了个头之后,我就一身清爽的上了床,然而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还是自己摸索着放在床头的油灯,披了件外衣坐了起来。
不想喊丫鬟,我就着烛光开始翻箱倒柜。反正睡不着,不如好好盘查一下我的物品,这些时日华深送来的首饰好像挺值钱的,赶明去买了换银钱存起来。
冷不丁听到一个声音:“你在找什么?”
“收拾行李。”我下意识回答,却突然感觉不对。
一回头就看到仲夜阑一身黑衣站在烛光的阴影里,面容比这黑夜还黑。
手被吓得一抖,烛光迎风而灭,黑暗里一片寂静。
“把灯点上。”仲夜阑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响起。
我欲哭无泪,这大半夜的是想吓死人吗?火石方才被我放在屋中央的桌子上,现在我眼前是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华浅倒是有一点和我挺像的,都是有轻度夜盲症。
“我…我看不见。”我握着油灯,老实的缩在首饰台前,小声回答。
等了许久后才听到一阵脚步声,随后离我越来越近。
手里的灯被人突然抢走,我像个傻子一样大气不敢出一下,就傻看着黑暗。
听到火石磨擦的声音,一丝火光亮起,随后油灯就被点着了,我也看到了仲夜阑面无表情的那张脸。
果然,这男人爱你时是一张脸,不爱你时就是另一张脸了。
他重新回到桌子前,把油灯放好,自己一声不吭。
我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为什么会大半夜过来呢?这个时刻实在不适合谈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