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他为容朝率兵攻打附近的小国,穷兵黩武戎马一生,国师这样当街抓人污蔑他女儿的清白,又累及和方家的交情,是把他们当做什么?
方将军也收到了消息,同样不能接受自己的独子是被桑将军家里的小姐伙同情夫杀死。
无论是中伤还是事实,国师都必须给一个明明白白的回答。
国师针对此事并没有正面回应,事实上她根本没有现身,只因国师不上朝的规矩,她只让丞相和苏萧缅替自己驳斥。
这二位大人的嘴皮子都厉害,引经据典且又有新帝的掺和,不了了之,气坏了两位将军。
想当初他们为容朝戎马半生,居然是被这样一个女人统辖,绝不能原谅。
新帝则对他们的辩驳不甚关心,只说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希望二位爱卿休要动怒。
忠心供奉的新帝如今也不似此前那样,丝毫看不出来那年雨夜宫变时的凌厉和野心。
国师用奇怪的理论术法迷惑君主,欺骗其服用丹丸,又进献美人伤其身……越发的昏庸了,对于这种事情居然丝毫不过问。
这不是有意包庇国师是什么?
方将军和桑将军越发觉得新帝和国师是借着此事对他们两家发难。
这就是针对和打压他们武将,自古武将无下场,想不到如今也到他们身上来了。
一场口舌之争,谁也没有讨到好,在气氛焦灼之际,新帝宣布退朝。
下朝后,二位将军交换了眼神,在暗处乌衣侍者的监视下登上了离去的马车。
“只要搅乱内部秩序,那么瓦解起来就很容易了。师父,您觉得这二位将军会如何呢?”
一女孩恭敬地站在穿着黑衣的国师身边。
她便是国师培养的心腹弟子,念齐。
“他们手里握着兵权,眼下国库空虚,大臣虽大部分与本座交好,但又有几个是真心的呢?若是二位将军真的要要进京勤王,只怕这些文臣会先缴械投降……如果你要问本座如何应对,本座也没有好法子应对。”
念齐愣了:“是么?可是……”
“不必在意,我们的目标不是他们。”鱼阙说,“念齐,这些不是你该担心的,教中事务如何?”
“回师父,都办妥了。”念齐回复到,“只是那些修士实在难缠,捉我我们不少弟子去拷问,我在那些弟子嘴里都下了咒,只要他们一吐真言就会爆体而亡,他们休想讨到一点好。”
“……”
鱼阙回看自己的弟子,这个面容可爱的女孩嘴角带笑,像是等着师父夸奖。
她什么也没说,只道:“现下任务就快完成了,不必再给弟子下咒,这些人都是教中精英,要保存羽翼。”
“是,师父。”
念齐还算听话,她摸出一摞书奉上:”师父,这些都是近日里各地传回来的折子,我都看完了,不知道师父还有什么补充没有?”
国师一天甚忙,不仅要操心朝中发生的大事,还要笼络权臣,监督司天监教化学序,汇报要事并且为新帝指点军事谋略,当然还有教中的要事过目,养了那么多的谋士幕僚也不够心安。
念齐在旁边听着鱼阙的分析,这个有些阴狠的小姑娘只有在师父面前才会如此乖巧。
待折子批得差不多时,乌衣侍者来报,说密宗要见国师。
鱼阙这才想起来,某个棘手的家伙还在等着自己,不知道边知夜那家伙如何安置的他。
鱼阙点点头,“让他进来。”
念齐知趣地退下,乌衣侍者得到指示,打开门,两扇门打开,只见门外有一高大男子逆着光站在门外。
他向两旁的侍者道一句多谢,便跨进屋子,直直地朝向鱼阙而来。
“在下药王谷二代密宗,前来拜见国师大人,国师大人近来可好?”
灰衣银发的药司玄近到跟前,恭恭敬敬地朝她一拜,那张病态的脸上咧开了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恶意的微笑。
“托密宗的福,本座近来还行。”
鱼阙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看他。
药司玄和前几年第一次遇见时面容相差无几,只是那张灰白的脸更加惨然,就算是蝉纱一样轻薄的衣服,看起来也随时能将他压垮。
“不知道密宗近来如何?”
“承蒙国师关心,某在国师的福泽下还能苟活。”
两人客套几句,鱼阙便摆摆手让人赐座。
药司玄一撩袍子坐下,便首先开口:“容朝有国师大人坐镇真是容朝的福气,国师听说了么?近来仙洲之外混乱,有不少正道弟子借机投奔了妖道邪魔,可真是要防备呢。”
“是么?”
乌衣侍者来为鱼阙奉茶,她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并不理会他话里的讥讽,只说:“是啊,所以本座为了陛下的安全,连密宗都要防备了。”
药司玄嘴角微微抽搐,而后面不改色地将话题引向一旁。
“听闻国师此前是仙门弟子,现下选择成为国师,到底是为何?”
“为苍生立太平。”
鱼阙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