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脚镣依旧保留着,她每走一步,脚镣上锋利的尖刺一回回割着脚踝,疼得她心都微颤,可她不敢喊一声。
隗禹将手中的佩刀丢在宋幼清面前,“自己来。”
宋幼清看了谢常安,缓缓弯下腰捡起佩刀。
“宋幼清!你给我住手!我不需要你救我!”
宋幼清看了隗禹一眼,左手一抬,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她的小指便被斩断,落在一旁,甚是触目惊心,满地的鲜血与钻心的疼痛让她整个人发颤,“放……了他……”
隗禹看了宋幼清一眼,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干脆利落,他也没急于下令,只是不急不缓地拍了拍手。
“汪!汪!”
这道声音令宋谢二人皆是一震,只见一只狼犬从狱口跑了进来。
宋幼清暗道声不好,正要伸手去夺,却见隗禹先她一步将她的那根断指往前一踢,那狼犬兴奋地冲了上来,将断指咬入口中。
狼狗的咀嚼声将谢常安最后一丝理智剥夺,他怒吼了一声,推开了押着他的几人,他疯了一般跑到宋幼清面前一把夺过宋幼清手中的刀,狠狠地往那条犬身上刺去,“吐出来!给我吐出来!”
也不知刺了多少刀,满地皆是鲜血,那条犬已没了声息,可谢常安却始终未停下,“吐出来!吐出来啊!”
他一把扒开它的嘴,可里头也只是血肉模糊,根本找不见什么了。
十指连心之痛让饶是经历过万千伤痛的宋幼清都倒吸一口凉气,她浑身发颤,喑哑着声音对着谢常安道:“走……你走……”
谢常安这才回过神来,他知晓那断指已无力回天,只得上前一把扛起宋幼清,“我带你一起走!”
“你走……”她如今脚下还有数十斤的镣铐,谢常安带着她,根本走不远。
周围几人终是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抽出剑就往谢常安身上刺来。
谢常安如今已被愤恨迷了眼,哪里会手软,他一刀一个直接了解了性命,带着宋幼清就往外冲。
镣铐下垂,似要将她的脚扯断,可宋幼清不敢吭一声,生怕让谢常安忧心。
身后传来隗禹的怒斥声,“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追,都给我就地斩杀!杀了他们!”
宋幼清趴在谢常安背上,“常安,你放我下来,带着我……我们俩都跑不了,你先逃出去,到时再派人来救我!”
谢常安紧咬着牙,哪里肯松手,若是把她留下来了,她根本就没有活路。
他生怕宋幼清自暴自弃,还安慰着她,“没事的,没事的,我带你去找沈安,他会有有法子的。”以沈安的医术,定是可以将她的手救回来的。
宋幼清失笑,还打趣着他,“呆子,手都被狗吃了,回不来了。”
“能救回来的,信我,可以的!”
身后紧跟着隗禹的人,谢常安丝毫不敢松懈,但宋幼清能察觉出谢常安的步伐愈发吃力。
“往悬马坡跑,那里容易躲藏……”
“你不要再说话了!”谢常安眼前混沌,已分不清究竟是汗还是血,“你撑着些,我们马上就能回去。”
宋幼清笑了笑,“只是断了根指头,又死不了。”
宋幼清话音刚落,就见从前方窜出几个身影,来人并无停留,握着手中的剑,直直朝着宋幼清刺来,谢常安眼疾手快地将手中的短刀往那人身上一刺,一个转身便将那人手中的长剑夺了过来塞进宋幼清左手中,“你拿着。”
宋幼清并无推脱,“将我放下来。”
谢常安知晓如今局势严重,若是将宋幼清还带着,不仅自己无法施展,还会拖累她,他咬了咬牙,将她放在地上。
脚下的镣铐过于沉重,宋幼清根本无法往前迈一步,只得等着那些北狄人上前再将他们一并斩杀。
所有人皆知她善用右手,能百步穿杨,可无人知晓她左手亦能手起刀落,斩人于马下。
一个个人倒下,可却又愈来愈多的人现身,挣扎间,两人都愈发吃力起来,愈渐逼近山坡。与此同时,隗禹也已带着人赶了过来。
他坐于马上,死死盯着宋幼清,“我倒是小瞧你了。”
既然早已捕获宋幼清,他根本就不可能再让她活着回去,“来人,射箭!”
一声令下,四周忽而冒出几十个弓箭手,宋幼清一震,她下意识便将身旁的谢常安一推,“走!”
万箭齐发,哪里容得了她想那么多,“你再不走不仅对不住我,还对不住那十数万将士!”
箭雨之下,宋幼清无法分心,她飞快地抵挡着向她射来的箭,她知道,隗禹想让她死,她今日是走不了的。
“你还不走!”宋幼清见谢常安还在她身旁抵御,气不打一处来,“蠢不蠢,给我滚啊!谢常安你听不懂人话吗!”
她一个分神,身后之箭来不及避开,直直射入她后背,她没喊一声疼,倒是看向谢常安,毫不客气道:“你瞧,若是你早些走了,我也不至于遭这罪……你快些走,去找沈安,把他带到这里来救我,不然我们都得死!”
宋幼清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