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寒竹的脸色一沉,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抬起眼,看向他苦苦训了两年的三皇子,可看到的却只是一双清澈含笑却没有丝毫波澜的眼眸。
这不是他要找的三皇子。
“宫晏到底都对你做了什么……”
寒竹上前握着简翊安的肩膀,忍不住逼问,可他显然问错了人。
简翊安怎么可能知道。
他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个疯子。
“殿下,是我啊,寒竹,你真的不记得了?”
寒竹已经不甘心。
可惜,他所见并不假。
简翊安所说也不假。
“抱歉,我不记得了。”
简翊安没有迷茫,也没有故人重逢的喜悦,他只是耐心地看着这位他没有丝毫印象的故人,露出一抹温和亲近的笑,在寒竹看来尤为陌生。
“但若是你愿意,可以将一切说与我听。”
简翊安上前,将寒竹扶起,心疼地为其扫了扫衣袍上的灰。
“只要你说,我便听,毕竟我还是我,就算不记得了也改变不了,不是吗?”
茶香
抬眼又望了望外头,简翊安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还是长话短说吧,我在这留不了多久。”
宫晏还在外头,对方很了解他,按照他的性子,最多半柱香简翊安就会出去。
“为何?殿下,你需得同我快些离开。”寒竹好不容易寻到简翊安,怎么可能又放对方走。
“你从何处打听到我的住所?”
“前些日子有两个江洋大盗盗走了翡玉轩的传家宝,逃到了你那镇子,后来被武林盟抓回,为保命他们两人供出了殿下你。”寒竹说的不假,他当时听到这事马不停蹄就寻去了简翊安在的镇子,可他又不敢直接去寻,他知道宫晏绝不会让他带走简翊安,只能留下一封信,让简翊安来这京城。
“不对。”
简翊安有一处却是想不明白,“那两个盗匪并不识得我叫什么,我也只骗他们说我偷了武林盟的东西,你又怎知是我?”
“因为浮空步,此乃武林盟绝学,唯有武林盟族谱中人方可习得,而大多武林盟的人不会去到那般偏僻之地,因此我能想到的唯有宫晏。”
寒竹寻了简翊安许久,就算只有点蛛丝马迹,他都会去寻一寻。
但幸好是苍天不负有心人,只要简翊安回来,那一切便都可游刃而解。
“殿下,来不及了,还是先随我走吧。”
宫晏将简翊安困了数年,就连当初的新帝都已经赢得了民心,何其唏嘘。
“随你走?去哪?”简翊安微微一笑,问了个他一直都想问的问题。
寒竹的出现让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就是那传闻中失踪多年的三皇子,有人说他已经死了,也有人说他是被新帝软禁。
可无人知道他早就忘了过去的一切,在一个人烟稀少的镇子,过着他简翊安的平淡日子。
何其可笑。
“三皇子输了,寒竹。”
简翊安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就要离开,他不喜那三皇子,更不喜那些个听着就叫人头疼的事。
简翊安漠不关心的样子让寒竹感到害怕,他不知宫晏做了什么,将简翊安变作如今模样。
这根本就不是他所追随的三皇子,现在的简翊安就好像被人抽去了傲骨,在这世间随意地活。
寒竹刚要开口,却只见简翊安给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寒竹怔了一怔,随即他便注意到了万花楼内的喧哗。
“哎我说说你,都说剑客不能进万花楼你还要进,也太狂妄了。”
楼内传来那些个文人雅客的不满与抱怨,至于是在抱怨谁,两人一猜便知。
“我得走了。”
简翊安知道再留在这,对谁都不好。
“不行!殿下,先皇后还活着。”
寒竹这些年并未一直在寻简翊安,他也无时无刻不在打探宫内的消息。
“再者,你难道忘了六殿下的死,他是为了殿下你而死!殿下,你不该如此。”
寒竹一把扯过简翊安的领口,神情激动,怒不可遏。
他恨极了宫晏,若不是他,简翊安便绝不会是如今这个模样。
“六殿下……”就算被寒竹这般抓着领口,简翊安也没有恼怒,眸中划过一丝迷茫。
“六殿下……不是早就死了吗?他的死与我有关?”
简翊安也听到过那六殿下的事,传闻其骁勇善战,但后来却死在了皇宫。
传闻便是三殿下杀了他,谁想后来新帝将此谣言推翻,那六殿下的真正死因便再无人知晓。
可如今寒竹却和他说,那六殿下是因他而死。
难不成,真是他杀了那六殿下。
“我都不记得了。”敛起眼睫,简翊安的语气有些落寞。
“你不能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