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号已经绑定的提示发愣。

“知道了。”他低着头按着手机的亮屏息屏键，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思考起来好像有点难办，因此眉头都皱着。这时候导航的机械音又响了起来，他回过神看路程快到了，跟梁藩说，“你待会儿能不能把车停在小区外面，不要进去。”

“怎么？”

“我…”程暮昀顿了一下，“我想去外面的超市买一些零食。”

程暮昀骗了他。他撒谎一直都很淡定，让人看不出来，不过这本事很少会用在除程永鸿之外的人身上。

他下了车挥手看梁藩离开之后，并没有去什么超市，他并不喜欢逛超市，也不需要去买什么零食。

而且，他的时间来不及了。

他一路小跑着，绕着平时最熟悉的路，这公寓是他爸特地在靠近学校的位置新买的，环境不错，绿植也是精挑细选的，可惜程暮昀不喜欢这里。

他踩着点跑到了门口的时候累得直喘气，时间离整点还差两分钟。

但他明明路上很着急，看到那扇门时却站在原地停了半天，他盯着指纹锁平缓地深吸几口气，好像在给自己安慰些什么，然后才抬手解锁，开门，走进去。

屋里并没有人，只有各种电器设备运作的声音，当然其实根本分辨不出来什么动静。

但程暮昀知道，他头顶，玄关正上方，有个很小的机械正在运作着。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那只红蓝光交替闪着的小型机械——一个监控摄像头。

程暮昀抬头和它对视一眼，手指紧紧攥着，然后低头往自己手机上看了一眼。

几乎是同时，那个刺耳的铃声又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程永鸿。

“下次不要再发生今天的情况。”

“我今天晚上回不了，明天能来得及，你不要自己乱跑出去。”

“你住宿的事，我跟学校说过了，已经商量好了，你就在家里。”

程暮昀低着头换鞋，捏着手机的指尖发白，他这会嗓子好多了，但还是只发出一个音节，“嗯。”

他慢慢走进自己屋里，边走边挂电话，听到他爸说今天不回来的时候似乎松了口气，脸上的凝重稍微褪去了那么一点儿，不过依旧像平时一样转身关上门，三圈锁到底，又确定好几遍已经拧到底之后，才靠在门上深呼吸让自己平静。

他的床正对面的那个位置，有个被砸烂的监控器，现在明显已经不能用了，但是程暮昀还是习惯地再三确认插头是挂着，没有接电的，这才走进去把衣服脱下来放好。

他到桌前开了电脑。

然后打开了无痕浏览，又确定没有其他监控软件之后才真的冷静下来。

然后带上耳机，开始在浏览器上搜索词条。

－怎么才能用一个手机号注册两个微信？

－怎么办第二个手机号不被发现？

－缴费记录可以不留痕迹完全删掉吗？

……

过了一会儿。

－分手之后还可以做爱到底算不算分手？

－男朋友听到分手很生气，那他是不是还爱我？

－分手后发现男朋友是我的老师怎么办？

－男朋友在床上比以前凶了怎么办？

……

梁藩收到消息的时候刚要把电脑收起来。

他以为是程暮昀把他拉回来重新加，但没想到是一个陌生人添加他的提醒，而且验证消息来自qq。

他基本上不怎么用qq，不过这个号看起来像个新号，连头像都没有，昵称都是临时打的一个逗号，梁藩皱着眉。

【，：向您发送了一条好友申请。】

估计是谁广撒网乱加的，梁藩随手点了拒绝。

紧接着过会儿。

还是那个账号。

【，：向您发送了一条好友申请。】

这回多了一个备注：我是程暮昀。

程暮昀在那边等着消息，刚响了一声他就拿起手机。

【fff帆：我已经通过你的好友，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fff帆：？？】

【，：我用这个账号找你行吗？】

梁藩看到这一条眼皮一跳，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专门建一个小号用来找他？

【fff帆：怎么着？新号到时候好删人好跑路？】

【，：不是的。我之前的号不方便动。】

【，：我这次不会删，也不会拉黑的。】

【fff帆：随你】

程暮昀觉得他可能还是有些生气。

又补了一句保证，发出去的时候对面也同步来了消息——

【，：我会去找你的。】

【fff帆：再玩拉黑那一套，你就完了】

程暮昀几乎能听到梁藩用懒懒的语气说出这句半威胁半逼迫的话，他下意识往电脑椅里蜷了蜷。

打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