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他不由失声道:“你说什么?!”
应翩翩低着头不吭声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仿佛之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小霸王根本就不是他。
洪省再也沉不住气了,连声问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七合教总舵的位置,那不是西厂打探到了消息,皇上才会下旨让你们前往那里的吗?”
应翩翩长叹一声,说道:“洪叔父,您先不要着急,其实我也不是完全不知。七合教的总舵确然在衡安郡无疑,就是这个具体的位置还不能确定。”
他说着,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块骷髅头形状的紫色奇石,正是先前池簌所赠的教主信物枭首令。
应翩翩原本不收,池簌却放下就走了,最后东西还是一直放在他手里。
应翩翩对洪省说道:“我曾经无意中邂逅过一位佳人,与她有过一段姻缘,可惜那名佳人乃是一位江湖侠女,不能随我回府。她离开之前告诉我,自己是七合教中的人,又给我留下了这样宝物留念。”
他叹了口气,一副甚为怀念的样子:“当时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中,只是后来同傅家结仇,一心想压他们一头,听说皇上想要知道七合教的情况,就动了心思。”
“我记得那名女子提到过,七合教的总舵在衡安郡,如果我想要见她,可以拿着信物来这里找人,唉,我立功心切,想起这件事,就和父亲说了,让他以西厂的名义把这个消息告诉皇上,这样我就可以借这个机会来到此地立功。”
“然而到了衡安郡之后,我派人四处寻找那名女子的下落,却一直没有消息,心中才有些慌乱起来。原本还要再行设法,竟然就陷入了牢狱之灾。”
洪省听应翩翩讲完了前因后果,一时之间,简直都不知道应该说他点什么才好。
应翩翩未免太过任性大胆了,连这样欺君的事情都敢做,偏生应定斌居然还惯着他!
对于应翩翩的话,洪省并没有完全相信,可是这倒是也可以解释应翩翩面对魏光义的态度了。
洪省来之前还在奇怪,像他这般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就算有几分骨气,但乍然遭受牢狱之灾,住到这样破旧的地方,又受到生命威胁,怎么还能忍得住不低头求饶,把该说的都说出来。
原来是根本不知道,这倒确实是最为合理的解释了。
洪省不禁说道:“哎呀,你这孩子实在是太胡闹了,可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来之前就没想到这事若是办不成,回去要怎么跟陛下交代吗?”
应翩翩摇了摇头:“其实我原本还有一个可以联络七合教的主意,可惜现在似乎办不成了。”
洪省立刻道:“还有什么办法,你快说!”
他说完之后,意识到自己的急切有些失态,又掩饰性地笑了笑,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如果能够早些解决自然是好的,你说出来,我也好帮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补救。”
应翩翩道:“我来了衡安郡之后,听一些百姓们说,七合教的人也在救灾,不知此事是否当真呢?”
洪省道:“确实是有的。此地本就多洪灾涝灾,之前的几次大灾七合教也都曾经出手过,只是他们的教主如今情况不明,教中又有一部分叛党,这一次恐怕没人有功夫顾及这些了。”
七合教奉太祖之命而立,曾经也是以拯救苍生、匡扶社稷为使命,虽然现在与朝廷立场相抗,但对于百姓的帮助还是一如既往。
之前那些皇子们想要打动七合教,也是打着承诺要善待百姓的旗号,希望得到支持。
应翩翩点了点头:“这就是了。我原本的打算是放出风声去,说我手里有一块珍贵无比的奇石,欲为这次灾情将它卖掉,所得之资全部用于为灾民们购买粮食。这样的话,七合教的人一定会认出信物上门,出资购买的,到时候就可以以合作救灾为名与他们联系,再逐步打动。”
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原本已经计划完毕,可惜我现在身陷囹圄,金玉流又已经死了,这事情要办成,眼看也是无望,让不知道应该怎样才好。”
洪省一开始觉得应翩翩简直是在胡乱作死,但眼下听完他这个主意,却越想越是绝妙,甚至比一开始的计划还要恰当。
毕竟就算打探到了七合教总舵所在的具体位置,他们也是为了示好而不是攻打,贸然找上门去,反而容易引起对方的警惕。
但应翩翩这个办法,却是自己将人吸引过来,在见面之初双方就将抱有着善意和好感,自然更加容易达成目的。
这小子果然不愧是状元,虽然任性,但还是很有几分头脑的。
应翩翩知道,如果自己在洪省面前一味表现出无能和不知所措,那么这份表演就未免显得有些用力过猛了,眼下这种程度才是刚刚好。
洪省果然上钩,沉吟着说:“其实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你若是信得过叔父,就将这信物交给我,我去办这件事。”
应翩翩道:“我当然信得过您,只是若您出面的话,可就很难瞒过魏光义了。”
洪省道:“这整个衡安郡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风吹草动皆瞒不过他的眼睛,不管换了谁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