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会有人碍事,脸色就不禁沉了沉。
他心里的感觉除了愤怒,还有一种难以启齿的怪异,仿佛在暗中谩骂对方无耻行径时,自己内心深处那点不敢见人的念想也在被毫不留情地唾弃和批判着一样。
怎么可以对应翩翩存着这么龌龊的心思,真是……无耻……
这两种厌恨别人与自我唾弃的感觉叠加,令池簌怒火更盛,冷哼了一声。
应翩翩有点诧异,回眸扫了他一眼,不禁笑道:“我都没生气,你急什么?池教主这气性可真大,眼下的情况咱们还没弄明白,你倒先把自己气个半死了。”
池簌各种意义上的窝火,可被他一看,有天大的脾气又也发不出来,只能摇头长叹一声,很想往他脸上题下“长点心”三个大字。
应翩翩道:“事情又没发生……”
他说完这句话,自己又“咦”了一声,说道:“不对。”
池簌道:“怎么了?”
应翩翩道:“你说,他们要找的人是我,那么现在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了,我人没到场,为什么外面的侍卫还没有撤去,他们在看守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不禁想,难道这宫殿里还有别的人在密谋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眼下周围的光线非常暗,他们又不熟悉这宫殿的布置,不太好四下探寻。
池簌双眼微闭,周身感官由真力牵引,霎时间仿佛融入天地,无限放大,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风动叶落,鸣虫唧唧,衣物摩擦,尽落入他的耳中,突然,池簌似乎在东南的方向听到了一些不明显的响动。
他无法具体辨别这响动到底是什么,只是隐隐觉得好像有人闷声抽噎,又有仿佛“咕叽咕叽”的水声摩擦,倒有点像在水里搓衣服,于是轻声跟应翩翩说了。
应翩翩就算是再聪明,听完池簌乱七八糟的形容也是满头雾水:“所以是有人在里面,一边哭……一边洗衣服,那些侍卫们在外面看着?”
那洗的得是金缕玉衣吧?
池簌也觉得很莫名其妙,又听了片刻,不确定地说:“就是捣水声吧。”
应翩翩只能道:“那咱们过去看看,他们到底捣什么鬼。”
两人顺着声音,一路找到了那处寝殿,只不过他们和韩耀进来时的路线不同,是从寝殿的背面绕过去的。这时,连应翩翩都能隐隐听见声音是从一处窗户里传出。
那声音十分压抑沉闷,即使在这样近的距离之下,听的都不是很清楚,只能感觉到仿佛有人在极其痛苦地从喉咙里呻吟着,旁边好像也不时响起几句低低的呢喃声。
池簌目光一扫,在黑暗中辨认出有处窗户是微微敞开的,于是跟应翩翩做了个手势,让他在安全的地方稍等,自己缓步走过去,向着窗内一望。
池簌所望的窗子是在黎慎韫的背后,正好对着韩耀所躺的那张床,令他意外的是,小小一张床上竟然趴满了人,姿势各异,不知道凑在一起密谋些什么。
只有短暂的一瞬间,一个人退开,在床头拿了一样捣衣棍似的东西,池簌才从他露出的一块缝隙里,一眼瞧见了床上汗水涔涔的赤裸人影。
“……”
池簌愣住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请宿主注意!您的“清纯姨娘”思想受到巨大冲击,易出现变异风险,请宿主及时采取措施,拯救姨娘纯洁度。】
应翩翩被这突如其来的提示弄得摸不着头脑,心想之前不还是顾家倒贴姨娘吗,怎么变清纯了?
什么叫变异,变异能变成个啥?不清纯姨娘,脏姨娘?
应翩翩走到池簌身边,在他身后跟着探头,也往窗户里面看,想瞧瞧里面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池簌好半天才意识到这些人在干什么,一时间那种厌恶的感觉难以形容,只觉得实在淫秽荒唐之极,眼看应翩翩来了,那一瞬间池簌几乎没顾上想别的,连忙拽住应翩翩,把他按到自己怀里蒙上了眼睛。
应翩翩:“?”
池簌低声道:“不堪入目,别看。”
应翩翩:“……”
他心道,什么玩意,我也看不着啊。
——不是你自己说洗衣服的吗?
毕竟可不是人人都能像池簌那般,内功高深到可以暗中视物,耳听八方,应翩翩一眼望去,只来得及看见满眼模糊的夜色,就被池簌给蒙住眼睛了。
他本想说话,这时外面的不远处却有一队巡逻的侍卫经过,于是两人隐在窗下,都一时没动。
应翩翩目不能视物,只能感受到池簌的胳膊箍在自己的腰上,而他背后靠着的就是池簌的胸膛,对方的心跳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急促,仿佛连带将应翩翩的后背都撞的砰砰响。
但相比起应翩翩的莫名其妙来,池簌更加煎熬,他虽然捂住了应翩翩的眼睛,也将自己的目光挪开,但房中那极其细微的响声还是不容拒绝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池簌便清楚地听见,这种时候,黎慎韫口中竟然低低呢喃着“应玦”两个字。
暴怒和憎恨混杂着撞击着池簌的心脏,令他不禁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