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如出一辙,她说,因为海榴是个普通的姑娘。她吃过一些苦,应当算是很多苦,可放在这个环境里,好像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儿。她有一些小聪明,有一些小本事,时不时会沉浸在悲伤里,但很快又开始憧憬未来。她每次都能保持三天的干劲十足,后面两天便会想方设法地躲懒,在照慈眼皮子底下打瞌睡。这样周而复始,竟也从未出过错。
照慈说着小半年里观察到的点点滴滴,面上全是柔和,还有浓重的好奇。
她说,普普通通的姑娘追求的东西也很普通,可有时只是走错一个巷口,便离既定的轨道远了十万八千里。重见天日劫后余生从来不是美满结局的开端,她们未必有超人的坚韧,她只想从海榴身上看到另一种人生走向。
她说,她实在见过太多有着同样经历的女子,她们要么就此不计一切代价,誓要手刃仇敌;要么一蹶不振,自戕也是常事。更多的,是从此行将就木,不敢提也不敢想那些过往。但她想看看,或许普通人,就算此生也不会拥有让罪有应得之人伏法的能力,能不能就沿着那个分岔路口继续往前走,不去自我惩罚,只揣着可能永远也不会愈合的伤口,痛却骄傲快乐地,继续过完普通的一生。
这大概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幼稚祈愿。
不过,为此,她愿意给海榴提供安稳顺遂到近乎真空的环境。
照慈不晓得,说这番话时,她晶亮的眼瞳有多美丽。
对生命之美好的向往和追逐,熠熠生辉,让谢子葵忘记了周遭一切,只能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