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荷儿你”
刚开口,话便被对方不由分说的打算。
对方轻笑一声。
黑暗中,简翊安感受得到对方的指尖轻轻触上自己的下巴,将他的脸微微抬起。
不知为何,简翊安总有种对方在黑暗中也能将他看得一清二楚的感觉。
唇在简翊安的脸颊之上不住摩挲,简翊安嗅得到其身上的淡淡香味,和今日其给自己的乌龙香还要好闻。
简翊安整个人被其抵上梳妆台,这般被人钳制的动作让简翊安有些不安,他被迫仰起头,任凭对方压制。
吻不住落下,轻飘飘的。
简翊安不知自己承受了多久,直到对方的唇贴近了他的耳侧。
就在简翊安觉得一切都要结束之时,对方却是悄然开口,温热的吐息落至他的耳廓,可偏偏吐出的话语让简翊安的身子瞬间僵硬。
他低下头,歪着脑袋,眸底满是不可置信。
“三皇子,想我了没?”
一模一样的嗓音,喑哑调笑,简翊安不住回忆起那折磨自己数月的梦魇。他瞪大了眼睛朝着对方看去,月光一丝一缕地涌入,简翊安能瞧见面前勾起的嘴角。
一如那时。
“你,你是装男人还是。”
简翊安不敢再继续往下猜,浑身忍不住战栗,他妄图逃走,可对方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只能两只手被迫束缚于脸两侧,听对方含笑的嗓音自身前响起。
珠圆玉润,可惜,是男人的声音。
“三殿下,你说我该不该把你给绑起来?”
“身子别抖啊殿下,我的喜欢,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鸾鸟(6000海星加更
如果说这些个月以来都不过是梦魇的话,那眼下便是噩梦成了真。
昏暗的屋内,简翊安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可他的身子却是从头到脚的冰凉。
颐尚荷是男人?
简翊安眼下想到的只有这个。
他甚至都不因为对方是那个采花贼而恐惧,心底的愤怒勃然而出。
“你,你是男人?”
简翊安反手握住对方的手,“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事到如今,就连简翊安都不知眼下到底应该怎么办,恐惧有什么用,对方是男人,他一直在骗自己。
“你说啊,你不是颐尚荷,你到底是谁!”
简翊安甚至想过是对方悄悄将颐尚荷带走自己登堂入室,可他骗不了自己,面前这个人怎么看都是他成婚当日,同他一起拜堂成亲之人。
一切都毁了,若对方没有骗他,若这一切都不是梦,那他从一开始娶的就不是他要娶之人。
什么避水山庄,什么江湖势力,他不过白白做了这么久的美梦罢了。
“你说啊!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不说!”
简翊安就好像疯了一般,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挣脱了对方的束缚接着又拽住了其衣领。
“我是谁重要吗?眼下殿下难不成还猜不出,我不是颐尚荷吗?”
宫晏微微一笑,语气却是冷漠,“殿下,你想的没错,你做的这一切都是无用功罢了,从一开始就是,好可怜的。”
喉间一股甜腥涌上,简翊安气极反笑,他松开宫晏的手,捂着脸大笑不止。
一切都毁了,什么都完了。
原来从头到尾他不过都是被人耍了一顿。什么机缘巧合,什么天赐良机,原来一切都不过是戏弄罢了。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简翊安脑中的弦已然崩断,他转过头,四下寻找着能杀人的器具,理智彻底溃散,他眼下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这个骗子。
“给。”
一柄匕首被递到简翊安跟前,简翊安转过头,月色映出来人迤逦的面容。来人就这样将杀人的东西递给了他,简翊安伸手接过,却迟迟挥不出手。
他太清楚了。
且不说以往对方装颐尚荷的时候自己就不是对方的对手,如今对方撕下了这张面具,他又怎么可能杀得了对方。
“我杀不了你”
简翊安觉得自己已然疯魔,他握着匕首,却好像只是握住了一块浮木于水流湍急的江河之中,终究还是逃不过一死。